第十七章 失败者-《我是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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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道电光从乱云密布的高空直击水面,正打在帆船附近。巨大的雷声几乎震破了人们的耳膜。苏安战意正浓,也随之一声大吼,刚刚掉转的巨剑逆袭过来,狠狠的由侧翼向安勒克斯挥击。

    安勒克斯低头避让,弓着背,积蓄起前冲的余力。他打算以剑尖直刺苏安的小腹。剑太短了,而苏安的剑恐怕又是半招,安勒克斯也不会在一次进攻中倾尽全力。

    果然不出所料。苏安的全力挥击又是假的。安勒克斯只有再次避让了。

    可就在这时,数根尖锐的蓝紫色触须从甲板下攒射出来。其中一根刺中了安勒克斯的右腿,在他的小腿肌肉上开了一个洞。

    安勒克斯无暇顾及腿上的伤痛。黑色的巨剑迎面而来,他却无从闪避。

    安勒克斯无奈的举起“冰焰”,被动的正面接下了苏安的巨剑。

    这是一次撩击。“冰焰”一下子从中央的位置被折断,半截剑身疾飞而出,穿透了建在甲板上的一间小室,瞬间便远远的离开了帆船。缀在后面的气流刀锋一般割断了船的主桅杆。

    苏安的剑依旧只是打出了一半。这使他无法直接对安勒克斯施出杀手。他借着巨剑上扬的力量,用左手将安勒克斯高高举起,再狠狠的贯在地上。巨大的冲力将安勒克斯肺里的空气一下子都挤压出来,让他几乎窒息而死。

    骑士在湿滑的甲板上向后滑出很远很远。与此同时,暗色的白帆发出了一阵深入灵魂般的震颤,随着被切断的桅杆,慢慢倒了下去。

    安勒克斯几乎是全凭意志力的作用,在空中翻转了身体。他用剩下的半截剑刻入甲板,在甲板上划出了一条十几米上的刀痕。当他停住的时候,已经恢复成半跪的姿势。右手拄着断剑,撑在甲板上。

    这时断掉的桅杆砸在船舷上,再次断开。仅剩三分之一的部分坠着船帆,掉进了河水。

    苏安提着巨剑走到距骑士两剑之遥的地方。他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笑声里充满悲哀。

    “你输了!安勒克斯!”笑声止住,苏安面色悲伤的看着安勒克斯。“不过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剑。”

    “剑?”

    “是的!”苏安用自己的巨剑敲打着甲板,“这把也是肯特的作品,妖神器,‘试炼’。是一把单纯的强化剑。对战士来说,越是简单的,就越好使!如同当年你用‘冰焰’打断了我的剑,今天全数奉还。”

    苏安苦涩的笑了。战士的胜负竟然是由铁匠决定,真是莫大的悲哀。

    可即使不愿意,他们也得这样生存。

    “你错了,苏安,在两件事情上。”安勒克斯平静的说。

    “噢?”苏安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骑士。

    他依然单足跪立,断剑紧握在手中。

    “第一,只有在一个骑士的意志有所动摇的时候,剑才会背弃他。这与剑质无关。”

    “第二,你并没有打断我的‘冰焰’。我马上会让你知道,魔神器与妖神器之间的差别!”

    安勒克斯提起断剑,向苏安一挥。

    在电光火石般的一刹那,苏安惊讶的看到,在安勒克斯拿着的那把断剑的断口以下,现出一道冷艳的火光。随着剑离甲板越远,火光展现出来的光芒也越强。淡蓝色的冰之火照亮了苏安的脸。他来不及露出惊讶的表情,便被强烈的不安感驱使着,向后飞掠。

    可那火光还是切入了他的膝盖,然后透过去。

    没有一丝创痛。

    苏安站在甲板上,愕然的低头。他的左腿正在失去知觉。苍白的冰已经透过裤子,把整条左腿染成白色。

    安勒克斯慢慢的向苏安走近。他把“冰焰”抗在肩上,让它尽情的伸展,显示出剑灵的骄傲。冷冷的冰之火在夜色中静静的燃烧。

    那是一把两米多长的无形冰剑。也许还可以更长。

    “你刚刚斩断的,”看到苏安的视线忽然漂移到主桅杆的方向,安勒克斯猜到了他的想法。“只是剑鞘罢了。因为‘冰焰’是无形的,会给携带者带来很多麻烦。

    “只是剑鞘吗。”

    苏安神不守舍的说。他心思一片混乱。如果“冰焰”并非一把锐利的剑,那么十年前安勒克斯斩断自己的利刃,凭借的是什么呢?

    我一直就,走在歧途上吗?

    苏安颤抖着问自己。

    他理不清此刻的心绪。

    胜负已分。

    “认输吧。”安勒克斯缓缓说道。

    “哈哈哈”苏安忽然一阵大笑,笑声里满是苦涩。事隔十年,同一个对手再次让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这次败得更加彻底。

    自己真的不如安勒克斯?这样的问题,即使是事实,也是难以接受的。

    而那句简简单单的“认输吧”,更是令苏安感到愤怒和绝望。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力施舍。

    苏安笑罢,默默的举起了巨剑“试炼”。

    安勒克斯看了看苏安:“明白了。”

    “冰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色的光弧。无形的剑刃穿过巨剑“试炼”的剑身,让它徒然的挥舞,也穿透了苏安的身体,在他胸前留下了一条发光的亮线。那道亮线一直延伸到背后,闭合成完整的圆圈。

    战士的身体开始迅速冻结。他的胸腔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变成一大块没有生命的冰陀。心跳随着最后一声轻微的叹息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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