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过的快,几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年三十那一天。 早上起来的时候,何春杏就和柳予安两个人把几间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墙角的蛛丝灰尘,屋外屋顶的积雪,还有家门口到外头的道儿,除了留着冻东西的雪堆没动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等到过了午饭之后,两个人就已经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了,板油熬油,新鲜出炉的猪油渣撒一些白糖就着吃解馋,也能剁碎了做馅料。 做指挥的是柳予安,何春杏就负责需要力气的活,剁馅她是主力军,馅做好了之后就是擀皮包饺子,炸丸子的时候负责看火工作。 而柳予安在做的时候也还能随时投喂自家媳妇一下,像是炸丸子的时候,不管是肉丸子还是菜丸子,刚出锅的他就放进小碗里头端给他那在灶台后头小凳子上坐的十分乖巧的媳妇,听到她夸一句味道好的时候,也就会忍不住眉眼弯弯起来,也十分的高兴,甚至还带了几分的成就感。 何春杏被投喂的十分愉快,就和她聊她穿书之前的家里过年的事情。 “我们那会过年的时候,年前我家要祭祖,我家那边还得提前腌个大猪头、尾巴还有蹄髈,等到祭祖之后就会把大猪头上锅煮透,差不多的时候就上刀开始拆骨。 我小时候那会就特别喜欢等着我爸拆猪头了,拆下来的大骨上还带着肉,又咸又香,吃起来的时候滋味也还挺足的,前提是别腌的太咸,不然就容易咸到发苦。 年三十那天也是吃过午饭没多久就开始搞年夜饭,我妈也会在做炸东西的时候给我塞吃的,经常是还没等到吃晚饭呢,基本上都已经饱的差不多了。 我爸每年都会说‘过年太烦了今年做太多了明年就少点最多六个菜好了’,但是等到第二年的时候,又是桌上满满当当地一桌,等看完的时候又会感慨‘我也没做多少啊,怎么就这么多菜了’。” 何春杏在说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眼神之中也带着怀念,虽然末世的日子不太好过,但只要回忆起以前的美好生活也都是好的。 柳予安对于过年的记忆就没有何春杏那么多也没那么温馨了,他家是世家,当家做主的是母亲,母亲除了他父亲之外也还有几个侧房,他病弱,常年同家人相处极少,逢年过节才在一处,那基本上就是一出典型的宅斗场面。 年夜饭基本上都没有多少印象,全程都在提防着对方对你下套又或者是又上演什么好戏,而他这个病弱又站着位子的,时不时也得受到攻坚,不过到底也还是不敢在母亲面前做的太过火。 柳予安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的兄弟里头有谁说话含枪带刺或者做出点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他就会当着母亲的面,直接做出一副被气到病发的模样,然后就能看到他母亲气愤地训斥或者是责罚兄弟的场面。 这些个兄弟在背后没少嘀咕他是个小心眼的,但又碍着他的身子骨不能做的太过火,次数一多之后,自然也就收敛了不少,大概也就是被他那一手碰瓷手法给吓出了条件反射来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又一个西子捧心直接倒了,或者是捂着心口默默流泪。 小时候他还真有被气出个好歹过,但后来基本上都是用来整蛊人的。 何春杏听着柳予安说自己以前干过的那些好事儿,那更是笑的高兴的很,柳予安也是带着笑,觉得或许有一天他们现在过年做的事情,也会落在他们孩子的眼里,成为对他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