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摆明了登门寻仇斩草除根的目的,白鲨王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小辈,本座尚未找你报断臂之仇,你反而先打到本座的门前。既是如此,今日不是你便是我!” 言罢即拔了一柄刃口遍布建立锯齿的大刀在手,恶狠狠向变作“金蝉子”形象的孙悟空砍来。他原来用惯的那柄大刀在断臂时已经遗落在海中,此刻这柄备用的家伙形制相近,品质却差了不少。 孙悟空呵呵一笑身向后退,一旁的已换了“玄奘”身份的陈祎举右手隔空虚按了一掌,一个灿若黄金的掌印飞出,横向击在白鲨王大刀的侧面。 展开来足以弥天盖地的“如来神掌”凝缩到只有真正的手掌一般大小,其中蕴藏的力量之强可想而知。陈祎这不动声色地蓄势良久的一掌落在白鲨王的刀身上,这柄品质稍差的大刀登时破碎崩解,白鲨王本人也被这股可怕至极的力量震得横向飞了出去,直到百多丈外才定住身形。 “小和尚,你是何人?为何要来趟这浑水?”白鲨王的左臂微微颤抖,带着一脸惊疑之色望着陈祎喝问。先前他隐约感到这少年僧人当时一个足以与“金蝉子”比肩的人物,从方才的一掌,他才终于肯定自己的猜测十分准确,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差那“金蝉子”分毫。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白鲨王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霉运透顶,可以凭练气巅峰的修为力敌甚至战胜结丹修士的怪物百年也难出一个,偏偏自己遇到一个还不算,竟然被两个联手打上门来。 陈祎看着色厉内荏的白鲨王,双掌合十悠然答道:“南無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玄奘,乃净土宗门下弟子。因得知好友金蝉子与阁下有隙,故此冒昧登门,与阁下完此因果。” 听到“净土宗”三字,白鲨王的一颗心连跳了三跳,万没料到这小和尚的来头竟是如此之大。 “罢了,”他心中那一丝本就不甚坚决的决死之意登时烟消云散,于是放和缓了脸上的神色,颓然道,“既然那小辈能请到‘净土宗’的大师出面,本座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段恩怨就此揭过,便算本座白白丢了三个弟子和一条手臂如何?”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能和气收场自是最好。”陈祎似乎很满意白鲨王的态度,身上提起的气势稍稍一松。 便在白鲨王的心神也随之稍稍松懈的瞬间,一声细微而清晰的蝉鸣突兀地他的耳边响起,令他的心神略略恍惚一下。 “不好!”白鲨王心灵中蓦地生出危险至极的警兆,使他的心神在瞬间之后又恢复清醒。但便在他恢复神智的同时,一柄淡青色的飞刀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挟着无匹力道从他的眉心贯入后脑传出,刀上的可怕力量将他的大脑组织彻底摧毁。 一只数目大小的金色手掌凭空出现在下方,将白鲨王颓然掉落的尸体劳在掌心。 陈祎的脸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之色,似是向着死不瞑目的白鲨王,又似向着白鲨王那几个已被惊呆的弟子轻声道:“只是贫僧颇通相人之术。阁下的相貌,一看便是心胸偏狭睚眦必报的性格。便是你今日认输服软,日后但有机会,必然要生事报复。所以,你若不死,我心难安!” 说罢,那金色巨手合拢了一揉一搓,白鲨王的尸体化为飞灰,但他多年苦修而成的一颗金丹却被悄悄收回藏入“二相环”中。 白鲨王的几个弟子终于醒悟过来,齐齐地一声喊,各自转头四向逃散。 陈祎临来之前早已做了斩草除根的决定,所以孙悟空和陈喜不等他开口吩咐便一左一右追了上去。 凭他们两人的实力,对付这些修为不过练气中后期的修士自然不会有什么难度。只用了片刻时间,他们便将白鲨王的这些弟子斩杀殆尽,除了一个修为接近练气巅峰之人,其他的没有一个可以逃出百里之外。 孙悟空已经提着陈祎的蝉翼双刀截住最后一人。他将这对窄锋直刃的长刀当做剑使倒也颇为顺手,只二三十合便将此人杀得汗流浃背。 眼看着便要将对手斩于刀下,从南方的海面上却有一人飘然而来。 孙悟空甚是警觉,那人刚刚进入视野他便已经看到,只是这一看之下,却惊得他手底略略一缓,以致于对手趁机脱出他双刀的纠缠,转身向着南方亡命逃窜。 幸而陈喜已经收拾了自己的对手在旁边为孙悟空掠阵,见状忙施展“金蝉舞空术”,身形闪灭之间出现在那人的身后,一柄双锋阔刃短剑轻轻拂过,那人在毫无警觉之下颈断头飞,尸具落入大海之内。 陈喜收了短剑,笑嘻嘻地迎上来人,离得老远便喊道:“白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却正是陈喜在洛阳之战时曾有过一会,与孙悟空则渊源更深的白无瑕。 此刻她脚下踏着一朵足有车**小、贴着海面悬浮却滴水不沾的九瓣白莲,身上仍是一身素衣,背负古剑,左手托着“潮音洞”的镇洞之宝“两仪元磁玉净瓶”。 因为曾得罪过这位姑娘,孙悟空在面对白无瑕时总有些心虚的感觉,心中反复念了几遍自己现在是“金蝉子”而不是孙悟空,才上前施礼笑道:“这位莫非便是‘潮音洞’高足白无瑕小姐。在下金蝉子,上次洛阳之战时正在闭关疗伤,竟未有缘一睹芳颜,诚为可惜。” 白无瑕带着温和的笑容和陈喜打过招呼,随即转头上下打量“金蝉子”几眼,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盈盈还礼道:“原来阁下便是金蝉子道友,无瑕在洛阳时多次听玄奘师兄提起他的这位好友。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道友方才施展的那一路剑法诚为精妙绝伦,无瑕可是佩服得很呢!” 在看到对方脸上的古怪笑容时,孙悟空心中便已生出不大妙的感觉,等听到她明明看到自己手中提着两把长刀,却偏偏赞自己的“剑法”精妙,他终于肯定这丫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已看穿自己和师父玩得变身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