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为接引斯蒂芬·斯特兰奇进行的准备工作持续了至少半个世纪。

    不过这些工作已经彻底结束了，世俗社会中卡玛泰姬的眼线会将斯蒂芬·斯特兰奇引导至最终的目的地。现在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斯特兰奇不受到太大伤害的情况下产生绝望的情绪——事实上这种事并不困难，哪怕是外科医生这样的高收入职业，斯蒂芬·斯特兰奇的房贷也还没还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萨洛蒙一样在支付完装修款后，一次性全款付清顶层公寓的购房款。只要斯蒂芬·斯特兰奇没有了收入来源，原本优质的a级抵押贷款就会瞬间降至b级甚至是c级，然后被银行打包出售，成为无数被售卖的债券中的一项来让银行止损甚至盈利。

    这之后来催债的就不是提供贷款的那家银行的信函了，而是购买了债务的银行甚至是黑帮。纽约最大的地下券商不是别人，就是威尔逊·菲斯克，他手下有一部分人专门从事金融工作，他与银行的交易属于金融市场里的潜规则。自从08年次贷危机之后，部分银行会选择将完全无法收回的、最低等级的次级贷款低价卖给盯着券商名头的黑帮以挽回损失，之后黑帮派出暴力分子催债，因此搞出的命案数不胜数，到时候身为一个曾是医生的斯特兰奇毫无抵抗能力。

    萨洛蒙很了解斯蒂芬·斯特兰奇这种人的想法，这个令人生厌、傲慢自大的家伙几乎没有刻有投靠的朋友，他甚至在绝境中也可能因为拉不下面子，宁可饿死都不会去给流浪汉、瘾君子提供食宿的收容所里厮混。萨洛蒙正有条不紊地写着计划书，同时着手安排对斯特兰奇所在医院的收购计划。

    他为尊者的计划增添了许多细节。

    在原本的计划中，斯特兰奇哪怕走进卡玛泰姬的大门也依旧保持着傲慢自大，仿佛那就是他的骨头一样，因为他始终记得过去自己的社会地位，并且时时刻刻想着回到过去的光景。萨洛蒙打算从全方位打击他的心理，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让他明白他所遇到的一切灾祸的根源都是他自己。

    比如让克里斯蒂娜成为医院的管理者，或者找到一个好人结婚，彻底摧毁斯特兰奇的心理防线。杀人必须诛心，虽然萨洛蒙不是想要斯特兰奇的命，但他要杀死的是那个傲慢自大的斯特兰奇，因此这个环节必不可少。在这方面，他专程打了个电话，着重吸取了来自威尔逊·菲斯克的经验，因为没有人比黑帮更加了解如何在社会层面将一个逼至绝境。娜塔莎·罗曼诺夫代价经验同样重要，她虽然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学习这方面经验，但她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该如何诱导某个人为组织工作。就像纸牌魔术里的迫牌术，让对方无论如何都只能拿到计划中的那张牌。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可没有避开娜塔莎·罗马诺夫。

    他也没有让斯蒂芬妮来处理这件事，因为她已经够忙了。

    不朽之城的面积比罗马还要大，但真正长期居住在此的人数却不满一万人，工业设施与被改造成堡垒的军事基地占了已恢复使用的大部分土地。要知道罗马的人口可是有三百万，不朽之城大部分地方都还空着。在后续的计划之中这些闲置的土地将会被彻底利用起来，负责建造不朽之城的瓦坎达工程队要将那些地方建成一个生物中心、一个武器研究所、一个飞机制造工厂、一个坦克制造工厂、一个重武器兵工厂。与此同时，海底运输隧道也在逐步建设中，按照瓦坎达工程队的施工速度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初步完成。这是斯蒂芬妮找来的马利克家族的精算师给出的数字，与苏睿交给萨洛蒙的报告上所写的差不多。

    以上这些设施与现有的建筑，除了海底隧道，都会包含在一个巨大无比、戒备森严的堡垒当中，成为不朽之城的政治与军事中心。除此之外，战后的人事调动就许多很多人手、很多文件去完成，斯蒂芬妮有很多事要忙，萨洛蒙不想用与不朽之城无关的事去烦她。

    “这份计划书上没有名字。”娜塔莎·罗曼诺夫满脸狐疑地看着秘法师，“你打算对谁下手？”

    “你现在后悔告诉了那些事了？那你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比较好。”

    萨洛蒙心满意足地放下了钢笔，对自己的字迹表达了赞美。这可是雅典娜教导他的哥特字体，一般人不太能看得懂，所以这种字体经常被用来书写一些萨洛蒙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东西。但娜塔莎·罗曼诺夫不是一般人，她就像看通俗小说那样流畅地阅读了前几页，然后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因为萨洛蒙的字体问题烦不胜烦，最后放下文件不再观看。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刚刚看过的东西。

    这份文件在萨洛蒙的笔下变成了带有魔法的纸页，边框上的花纹并非装饰，而是用来掩盖法术符文的伪装。就像魔鬼的契约一样，纸面上越花哨，被隐藏的内容也就越多。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哪个人会这么重要，值得你写一份一百多页的计划书来安排，甚至不惜打电话给纽约最大的黑帮头目学习经验。很不巧，我知道你曾经与威尔逊·菲斯克曾经出席过同一场慈善晚宴，因为你的养母是威尔逊·菲斯克的伴侣的画廊投资人，你和纽约黑帮的联系并不为人所知。”罗曼诺夫特工摇摇头，“这倒不是我担心你和黑帮有什么交易，只是我很少看见你如此郑重其事，除非有大事发生。”

    “间谍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获得情报，娜塔莎。如果你知道了这个名字，那么你今天就赚大了。”萨洛蒙说道，“但是别担心，芬博温特的事之后地球很安全。我也是对斯塔克这么说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回家睡觉，不用担心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就毁灭了。”

    “看来你又阻止了一次世界被毁灭，大英雄。那么你能不能告诉芬博温特发生了什么，居然能比这一百多页计划书更重要？”

    “亲爱的，如果我不想说，哪怕你在床上也问不出来。”

    女间谍瞪大了明亮的眼睛，“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这个过程。”

    娜塔莎·罗曼诺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细数了芬博温特事件之后萨洛蒙身上尚未愈合伤口，以及已经愈合但却顽固地留在皮肤上的伤疤，以此为依据对芬博温特事件做出了一个较为可信的危险等级评估。虽然间谍不是每一次都能获得情报，但她不是普通间谍。她发现萨洛蒙对斯拉夫女性有着特别的喜好，这点从姐妹会的女孩们就能看得出来，她找她们都问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