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份声明,撒迪厄斯·e·罗斯只是笑了笑,然后眯起眼睛远眺从机场另一边缓缓驶来的德国外交部车辆,完全不在乎托尼·斯塔克的抗议。如果下一届总统选举是民主党获胜,那么他在成为副总统的同时,国防部部长将会被授予托尼·斯塔克。那个位置将会有权力行驶《索科维亚协议》在美国境内的执行权,对美国境内以及欧洲的所有能力增强者拥有监督权。国务卿罗斯知道托尼·斯塔克想要保护复仇者联盟,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弃那个位置,更何况推行《索科维亚协议》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一位复仇者来监督执行,这样能让民众和能力增强者都信任政府。 这是一整个利益集团做出的决定,即便是富有如托尼·斯塔克也无法反抗。 “德国外交部的人来了。”撒迪厄斯·e·罗斯平静地说道,“上车吧,想好怎么和你的老朋友打招呼。成熟点,你不是小孩子了, 不要让我们失望,斯塔克, 想一想我们给了你多少支持。”紧接着他装作刚刚想起什么的模样,“你知道神盾局的资产里有一项是超人类监狱吗?现在已经被我们接手了,好像叫做木筏监狱?” “你这个混蛋!”托尼·斯塔克又气又急。 他瞪了国务卿罗斯一眼,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德国外交部的轿车里。德国警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护送车队出发。可即便待在开了空调的轿车里,托尼·斯塔克的额头上依旧布满了冷汗,因为他瞥见了国务卿罗斯的金色领针上有一只十分抽象的眼睛图案——全视之眼,他知道这个图案有何意义而且斯塔克也不止一次在包括罗斯柴尔德的各种基金会(包括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的标志上看到过,他已经不止一次被萨洛蒙警告过这个标志的意义了,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是阴谋论的说法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托尼·斯塔克开始怀疑自己父亲过去的经历,霍华德·斯塔克是否也发现了这个真相?他联想到父母的意外死亡,一股寒意顿时爬上脊背,不过他还是忍住的尖叫的冲动,努力装作无事发生。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敲了敲与驾驶座的黑色隔板,用不耐烦的语气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得到答复之后,托尼·斯塔克这才悄悄拿出手机,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编辑了一条短信。虽说他平视就与小心谨慎这个词没有太多关系, 但这一次他还是做了点后手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毫不怀疑史蒂夫·罗杰斯这一派人如果如果拒绝签署《索科维亚协议》的话,“意外事故”将会紧随其后,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轿车车队在德国警方的护送下驶出机场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罗德上校乘坐的是一架隶属于国防部、经过改装的波音客机。然而即便拥有军衔、身为复仇者的他也有一片区域无法进入,这是他进行空军一号护航任务时都没遇到过的事,而且客机上有一大群军方的人以及数量远超空军一号的医护人员。那些人神情紧张,总是低声交流着什么,罗德上校试图套近乎弄清楚情况的计划也失败了,包括医务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似乎经过训练,口风非常紧,罗德上校只看到他们拿出了可以弄晕一头大象的镇定剂数量。 托尼·斯塔克想到了很多,然而最后一个选项让他忍不住攥紧拳头。 “上帝啊!罗杰斯,别太顽固。可我们现在没有索尔。”他嘟囔着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他只希望情况不会向最糟糕的方向一路狂飙。他也没想到罗斯会疯狂到这个程度,他没法想象如果史蒂夫·罗杰斯反抗的话,罗斯会做出什么事。至于另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选项被他自己否决了, 在他看来那个选项比罗斯将要做的事还要疯狂,那个人绝对不能出现在德国, 因为那意味着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不怀疑罗斯会做出这种事, 他已经完全投靠民主党了。”维多利亚·汉德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引得指挥室里的情报分析员忍不住看向她。现在维多利亚·汉德身处低轨道的天空航母上,这里作为情报部门的移动指挥中心对于不朽之城来说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机库里搭载的突击运输艇以及士兵能够在随时发起一场毁灭性的突袭。“如果他的计划失效,那么拥有舆论霸权的民主党也可以将责任抛给复仇者联盟拒绝签署协议的那一派别,并且加强民众对《索科维亚协议》的支持。这种操纵舆论的把戏对于神盾局来说先当容易,但是您确定你要去应对他吗?我需要真正的胜负率,我需要知道您有多么肯定您能够获胜……我知道了,我会的。启动红色路线3-110,联系任务执行人。” “任务编号:阿尔法-112-10-奥米克戎-阿尔法。任务代号:信用。任务等级:深红;执行人海因里希·泽莫,编号:阿尔法-112-10--奥米克戎-阿尔法-a1。执行人保密等级:深红。”一个带着机械感的声音用平淡直白的语气说道,“请确认任务进度,执行人。” “犯罪心理学家。没有人会发现我的伪装。” “以记录在案,任务进度56.5%。确认皮下植入信号发射装置,3、2、1……” “嘶!你们就不能派一个人工接线员吗?”泽莫抱怨道,“我已经受够了和机器讲话!” “皮下植入信号发射装置确认完成。请求已接受。”机械音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泽莫的抱怨,“正在等待人工转接,请稍后……” “跳过!”泽莫举着手机,用手指将额头前稍长的头发往后拨,“进入关键通话。” “请求已接受。”手机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蜂鸣器尖叫。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令人怀念的声音就传进了泽莫的耳中。 “他们修复了你的声带?”男人原本冰冷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他满脸微笑地和电话另一头的女人交流,轻声细语地描述自己现在的生活,对自己经历的苦难与悲痛全都略过不谈。他感觉时间在这一刻跑得飞快,无论他如何攥紧手掌都无法减缓时间流逝。随着长达二十分钟的限定通话时间逐步逼近,泽莫不由得加快了语速,他向女人承诺他们终将团聚,并且一再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做到。“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亲爱的。”他说,“我向你保证,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我就去接你。我们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隐居,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我保证……” “通话结束。”尖锐的蜂鸣器再次响起,机械音毫不留情地切断了通话,让泽莫将最后尚未说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紧接着机械音又问道,“请问是否还需要服务?” “没有了。”虽然不满填满了心脏,但泽莫还是确认了下一次的通话时间之后才挂断了电话。他揉了揉脸,正打算放松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顿时警觉,那个宣称是客房服务的声音也没能让他放松警惕。他从桌上拿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检查弹仓之后顺手将桌上的文件扫到一边。那些包括护照在内的文件属于一位隶属于联邦调查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已经成功顶替了专家的身份。他拿着枪缓步凑近房门,将枪口隔着门板对准了敲门者的大致位置,这才侧着身十分小心将客房门打开一个小缝,避免自己完全暴露在对方视线中里。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才重新挂上笑容。 “让我来吧,女士。”他单手接过餐盘,用熟练的德语说道,“看起来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