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媒体就在王宫外面,我们应该告诉他们,通过舆论压力逼迫拉托维尼亚人同意这项决定。”王太后拉蒙达在会议厅里走来走去,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我知道拉托维尼亚帮助了我们,但是王室绝对不能承担内战的责任。现在恩·贾达卡已经死了,尸体被叛乱分子带走逃进蛇谷里了,虽然我们能把责任丢给他,但恩·贾达卡毕竟是王室血脉,无论是他还是我们承担责任都意味着王室形象受损。” “现在谈判的重点不是王室名誉的问题,是瓦坎达开放之后要如何面对世界!拉托维尼亚人说得对,他们的处境和瓦坎达十分类似,我们应该团结起来面对未来,更何况还有一支外星舰队正在朝着地球飞过来!”苏睿公主坐在长桌旁的椅子上,满脸愤慨。“如果你担心王室名誉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妈妈。当我在电视台将恩·贾达卡和我们父亲的事告诉所有瓦坎达人的时候,王室名誉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苏睿?”王太后明显有些不开心。她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女儿居然会向着拉托维尼亚人说话。“王室名誉是家族几代人努力的结果,不能让你一个人毁掉!如果你用你父亲的名义强迫陆军和空军发动政变,我们现在就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了!” “因为我不想让平民死于内战,因为陆军和空军忠于王座而不是坐在王座上的人!如果他们同意发动政变,那么我们还能信任他们吗?”苏睿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拉托维尼亚皇帝会评价瓦坎达王室缺少必要的教育了,不是每个瓦坎达人都有机会接受外国教育,从瓦坎达之外不断变化的世界吸取经验和知识。事实上从古至今只有她和特查拉两人有机会接受外界的教育,更糟糕的是,那笔支持他们在外读书的外汇资金来源也没有记录在桉。 也就是说,那是一笔走私振金赚来的钱,走私的主使者就是他们的父亲特查卡。在那之后战犬组织就发生了一些人事变动,包括卧底在恩·乔布身边的那位战犬都被留在了国外,如果让瓦坎达民众知道这件事那才是真正的王室名誉受损——走私振金在瓦坎达是绝对的禁忌,无论恩·贾达卡有多么委屈,恩·乔布的理想有多么伟大,只要触犯了这一条瓦坎达民众就不会再考虑其他问题了。苏睿在从老战犬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然后十分默契地将其隐瞒了下来并且销毁了所有证据,她没有去询问自己的母亲是否知晓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在未来提起有关这些事的任何一个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珍惜王室名誉,但她同样知道要如何利用这些名誉。 “你也看到了那些基因改造战士是怎样可怕的杀人机器,他们会摧毁一切挡在面前的东西,如果不是我阻止了他们,那天晚上他们还打算摧毁王宫,杀死躲藏在里面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你。”苏睿公主逼近王太后拉蒙达,表情悲愤。“我让平民躲在家里,躲避战火,不要去干涉拉托维尼亚人。我告诉他们那些基因改造战士不是入侵者,基因改造战士也没有故意杀死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告诉他们事实,他们会对王室感恩戴德,因为是让他们活了下来。妈妈,你根本不关心他们,你关心的只有王室名誉!”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王室成员!” “同时我也是一个瓦坎达人,我不会让你毁掉瓦坎达的未来。”苏睿看向一旁的朵拉·米拉杰和战犬。这些人跟着她离开边境将火狱骑士带回来,组织和协助了这场内战的全过程,她有把握能让这些人站在她这边。不过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她还是想再和母亲说几句。“我们会迎来一场战争,拉托维尼亚皇帝说的没错,瓦坎达无法独自面对一场欧美国家发动的战争。固然我们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但结果就是平民被饿死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死去,我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我没有毁掉拉托维尼亚和瓦坎达的合作,苏睿。我只是想让拉托维尼亚人退一步,接受我们的条件保护王室的名誉,仅此而已。” “这已经够过分了,妈妈!” 一直保持沉默的特查拉突然开口说话。“把她带走。” “谁,吾主?”娜琪亚问道。 “所有人。”特查拉说道,“我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我们不能因为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中止合约。”康斯坦丁说道。这个房间是专门用来接待拉托维尼亚人设立的,经过禁卫军的检查确保这里没有任何窃听设备,堡垒型战斗机器人也时刻准备战斗。“或许我们应该派人直接与特查拉进行接触,绕过王太后拉蒙达私底下达成深度合作协议。无论如何,特查拉的法理权力都是最大的,不是吗?” “你口中愚蠢的女人是瓦坎达王太后。无论她多么愚蠢,就凭借她过去曾是朵拉·米拉杰和王后,她在瓦坎达都拥有相当大的政治势力和威望。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理性的决策,你下次和汉谟拉比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例子可以举了。”身着长袍的拉托维尼亚皇帝慵懒地靠在长椅上,当康斯坦丁因为王太后拉蒙达的阻挠而愁眉不展时,他却老神在在地喝着冰可乐。大理石地板十分光滑,看起完全不像被火狱骑士踩踏过的战场,在这里留下痕迹的尸体也全都清理干净没有半点痕迹。 “绝对不要绕过她和特查拉或者苏睿接触,所有和瓦坎达官方接触,只要特查拉在场王太后拉蒙达也必须在场。哪怕她不在,我们也要要求她在场之后才开始谈判,借口就用我们需要与整个瓦坎达王室谈判就行。” 康斯坦丁思索了一下,发现这个计策非常恶毒。 之前他们就发现瓦坎达的政治局势与历史上许多刚刚继位的君主十分相似,君主继位之后想要从之前摄政的母系家族手中收回权力就意味着一场争端,但是在瓦坎达这场争端的赢家已然确定,黑豹神庙作为最高教权和法理已经站在了特查拉这一边。王太后拉蒙达越是急于摄取权力,特查拉对于她的厌恶感也就越强,后果也就越严重——无论她是否想这么做,拉托维尼亚的做法都会让她看起来有这个意图——届时在多种情绪和反对意见的推动下,很有可能王太后拉蒙达反对的一切合作都有可能达成。 “如果现在的瓦坎达是君主立宪制就好办了,拉托维尼亚拿到的工业贵族席位将会有更大的权力。”康斯坦丁摇摇头,“虽然这么说对于法国大革命十分不尊重,但资产阶级上台代表着整个社会从满足少数蠢货的贪欲转变成了满足大多数蠢货的贪欲,如果不是生产力提高的话,那些拥护法国大革命的平民很快就又会沦落从新时代终产者的庄园佃农了。从结果上看其实也差不多,新时代的奴隶制只不过少了项圈和铁链而已。” “因果关系错误,因为生产力的变化才会让资产阶级掌握更多权力,促使法国大革命的诞生。生产力是经济基础、生产力是社会文化、生产力就是一切,我们可以从生产力的角度科学地、辩证地看待瓦坎达,这样一些问题就将迎刃而解。”拉托维尼亚皇帝身体力行地证明了,无论年龄多大的人,都哪怕是他这种已经记不清自己准确年纪的家伙也喜欢小甜水胜过冰啤酒。 “不过我得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拉托维尼亚成为工业贵族之后将会扩大瓦坎达的工业生产规模。过去瓦坎达人没有必要使用先进技术,但这一次对于需求的增加让他们有机会使用尘封的技术来增加生产力,或许这次我们将会复刻生产力变化导致的大型社会科学实验,看看瓦坎达是否还会像路易十六被斩首之后那样陷入混乱。”他说,“是时候鼓动那些贵族了,就从采矿和商业部落开始,我们最重要的盟友。别忘了,他们还欠拉托维尼亚一条命,让九头蛇最厉害的说客去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