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枚子弹被高压气体推动着离开枪口时，这个计划就已经大致成型。

    伊斯坦布尔作为连接黑海与地中海的交通要道一直存在于扩张的计划书上，希腊和土耳其等地理位置重要的国家是影响拉托维尼亚未来的关键。虽然已经有了借口，但完成这个计划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需要更多的基因改造战士、更多的先进装备、凡人军队也需要更多的训练——拉托维尼亚的执法部门是按照北约军队的机械化步兵标准训练的，正规军则要在政委的帮助下从头开始学习大规模战争需要用到的战术，最起码他们要培养出与基因改造战士协同作战的纪律与勇气。

    第一次扩张战争时，拉托维尼亚面对的对手使用的就是北约治安战战术，正因如此，战争期间北约军队面对火狱骑士时才会节节退败，火狱骑士的攻坚战能力远远超过治安战军队人员和装备能够承受的极限。在战争开始以前的研究会议上，不朽之城与拉托维尼亚都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具备应对ide和狙击手丰富经验的治安战军队在面对正规军的炮火洗地时什么都做不到，反倒是东南欧国家没有作战经验、驻守本土的二线军队扛了更长时间。前者伤亡惨重，战争结束后被删去番号重整为执法部门的治安部队，后者在第一次扩张战争之后成为了凡人辅助军队的主力，拥有最先进的战争装备。

    不过他们还需要充分的训练。

    “凡人辅助军虚空作战训练，这是第一批。我在你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就从中挑选了一批精英参与虚空作战训练，他们装备了单兵密闭外骨骼作战服，经过训练之后能够达到你对凡人军队的预期。很可惜他们的大脑不能接受心灵灌输，要不然我们就能像生产火狱骑士那样成批量成产具备专业知识的士兵了。”

    维克多·冯·杜姆手持代表身份的电子长杖走在前面，拉托维尼亚皇帝、汉谟拉比和娜塔莎·罗曼诺夫跟在他身后。天剑空间站经过改造之后具备了许多原本并不具备的功能，人造重力就是其中之一，这其中原理与正在逆向的超光速引擎类似，是不朽之城科研部门的产品。

    他将手放在合金防爆门上，由长杖里储存的基因编码获得授权开启。能够来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娜塔莎·罗曼诺夫第一次接触到拉托维尼亚浩如烟海的秘密的一小部分。装甲玻璃舷窗外的一块突出的平台，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钢铁巨炮在星光下闪烁着光芒，一群身着黑色密闭作战服的士兵正沿着空间站宽大的环形维修轨道跑步，漆黑的激光步枪以磁力锁定的方式固定在他们的武装带上。

    “这是为了适应低重力环境下的作战需求。”维克多·冯·杜姆注意到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视线，便主动向她介绍起来这些士兵。“虚空作战服虽然没有动力装甲那么强大，但其中的技术含量依旧惊人。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宇航服需要做得极其臃肿才能压迫血液流向肢体末端，虚空作战服则可以空出其他空间让士兵带上其他装备，提升作战灵活性。事实上这身装备也能在地面上使用，点50重机枪子弹可没法应对这种复合装甲。”

    “很惊人。”娜塔莎·罗曼诺夫说道，“很难想象这些士兵去到地面参加作战的情形。”

    “还不够强大。”拉托维尼亚皇帝说，“如果没有重武器，一支基因改造战士小队就能够解决掉他们，而我们未来面对的对手可不会比基因改造战士弱，因此这些辅助士兵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提供重火力，让基因改造战士发挥真正的优势。哪怕是阿斯加德人也会害怕等离子，但科学技术可以追平进化优势，这是全宇宙通行的法则。”

    “你是说索尔会害怕等离子武器吗？”

    “不，阿萨神族与平民不是同一个物种，我说的是普通阿斯加德人。”拉托维尼亚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罗曼诺夫敏锐地意识到其中隐藏的秘密，不过她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之前在突击运输艇上的询问已经引起了维克多·冯·杜姆的警觉，同时也让皇帝心生疑虑。她肯定皇帝的行事风格绝对与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据他自己所说，他在外星球待的时间甚至要超过地球，虽然不知道他在外星球做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这对于他的心智一定会产生影响。

    “机密团呢？”娜塔莎·罗曼诺夫说出了那个她所知晓的秘密，“机密团也是凡人军队，我在不朽之城见过他们的编制，也看过他们参与的战役资料。”摄政的眼神像是刀片一样切开她的情绪，娜塔莎不得不低头承认，“是被允许的那一小部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那座小镇。”

    听到这里，摄政严厉的目光才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投向一旁吹着口哨，装作事不关己的皇帝。汉谟拉比尴尬地转过脸去，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这种泄密行为自然是不被允许的，除非是皇帝自己的想法，摄政不清楚为什么皇帝如此信任这个女人，居然让她观看了一小部门芬布尔战役的情报。

    “机密团正在扩充和训练，课程早已涵盖了这些士兵的训练项目，甚至这些士兵未能接触的课程也在其中。”摄政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说道，“现在我们对于清查内务还有很大的需求，仅凭法务部无法做到纠察内部的工作，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得住权力与金钱的诱惑，因此一个游离于行政系统外的刽子手相当重要。机密团可以被内务部门用来抵住行政体系的后背，或者成为战场上的特种作战小队，他们与所有行政体系断绝关系，不可腐化、意志坚定，把他们成建制地扔到大规模战场上是浪费人才。”

    “你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腐化。”

    “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我们养大的孤儿，一部分男孩加入机密团，一部分女孩加入姐妹会，其余的会成为军官、士兵和官员等等需要他们成为的人。”维克多·冯·杜姆摇摇头，“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腐化，但我相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能够抵抗常人难以抵抗的诱惑，他们的培养方式与普通士兵不同，除了责任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牵挂，因为他们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而且……他们的编制与用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灵活，女士。”

    皇帝和摄政就在装甲玻璃舷窗前聊了一会海军建制，以及这些凡人辅助军队的军团建设工作。虽说拉托维尼亚的凡人军队也很重视思想教育，但提升战斗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工作，这些来参加训练的凡人士兵中每一个都服用了能够影响大脑的药物，削减他们的恐惧以及其他极端阈值——这样的药物被长期用于机密团和姐妹会的前期教育阶段，用于让那些孩子摆脱对疼痛的恐惧，让他们能和基因改造战士一样在面对最惨烈的战场时仍能保持镇定，避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生概率。

    无论拉托维尼亚的军队有多么强大，建立一个能够应对大多数场合的编制更是需要经过激烈的讨论和大量的研究，这其中的枯燥乏味是皇帝和摄政每天都要面对的真实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皇帝和摄政这两人一样每天沉浸在大量文件和会议当中，仅仅是讨论编制的工作就需要拉上军务部的参谋一起进行，预计将会花费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拿出一个粗略的方案。这还是在皇帝和摄政这两位特殊人类的参与下，如果仅仅依靠普通人来完成，恐怕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从无尽的调研报告中找出合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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