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处理感情-《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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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本王有求于你,自然是要好好谢谢你,这也是本王该尽的地主之谊。”
蕊公主轻轻一笑,说:“看来这个丛意儿对王爷来说真的是非常的重要,竟然可以让您屈尊前来请蕊儿帮这个忙,真是让蕊儿既意外又嫉妒。其实,如果有时间,您完全可以派人从乌蒙国取来解药处理目前的事情,不过有个时间差而已,让二太子晚些知道他所珍爱的丛意儿只是丛惜艾假冒的,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情,可您竟然这么着急的找来蕊儿帮忙,难道就等不得这几日?若是您派人通知蕊儿的父皇,父皇也一样会立刻派人送来这种只有我们皇室才有的药的解药。”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本王此时不想议论意儿的事情,既然大家为了解药的事有了协议,本王自然会遵守,你不必担心。今日既然答应陪你饮酒闲聊,本王就一定会做到。”
“可是您的态度让蕊儿觉得失望。”蕊公主微笑着,有些撒娇的说,“蕊儿现在不介意您喜欢丛意儿,蕊儿知道,您心中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长久的停留,不论是丛惜艾还是丛意儿,甚至包括蕊儿自己在其中,或许都是您眼中的过客,蕊儿只想求您在蕊儿面前的时候,心中只想着蕊儿就好,这就是蕊儿唯一的要求。”
司马逸轩依然语气淡淡的说:“本王不能预测以后会如何,也不能肯定本王和意儿就一定会白头到老,长相厮守,但是,此时本王心中只有意儿一个,所以,本王无法答应你,因为本王心中再也没有别的女子的位置。”
蕊公主有些怅然的说:“您的话听来真是令蕊儿伤心,也罢,只要您此时是在蕊儿面前的,蕊儿就知足了,最起码,您今夜是在蕊儿面前的,不是在丛意儿面前,也不是在蝶润面前的。想到,您曾经夜夜流恋在蝶润那丫头的身边,蕊儿真是心痛,蕊儿宁愿是她,可以日日见到您。”
司马逸轩只是饮酒,不再说话。
蕊公主轻轻起身坐到司马逸轩的身边,软软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淡淡的醉意,她喝多了,从司马逸轩到这儿开始,她就一杯接一杯的饮酒,虽然酒是上好的,她喝的这种和司马逸轩的不同,味道是淡淡的,但是,喝多了一样会醉人的,可是,醉了更好,最起码可以借酒让自己沉醉些。“轩王爷,您是蕊儿心中的唯一,您会娶蕊儿吗?世人都说您对大兴王朝已经仙逝的两位皇后最是尊重,蕊儿也听说,您喜欢蕊儿是因为蕊儿长得很像您尊重的某位皇后,您会不会因此而娶了蕊儿呢?”
“你们确实是有些相像,但是,只是眉眼的相似,若论起感觉来,你却差了许多,倒是意儿更接近些。”司马逸轩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不容置疑的说,“回到你自己的位子上,本王只是答应和你今夜饮酒,以偿还你赠送解药之谊,并无他意,而且,本王此时除了对意儿有念头外,对任何女子都没有任何念头,你不必借酒意做些让本王觉得厌烦的事情。”
蕊公主醉意已经涌进了眼神里,她懒懒的用手支着头,歪着头看着司马逸轩,痴痴的说:“她有什么好?那个丛意儿,她到底哪儿好?不过是一个大兴王朝的普通女子,蕊儿听说那只是一个任性娇纵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够吸引您,让您动了心呢?我,有什么不好,蕊儿是乌蒙国的一美女,多少年轻男子想要娶我为妻,蕊儿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对您一个人心中所属,您却不把蕊儿放在心里,您来找蕊儿也只是为了那个丛意儿,为了可以让她不必被人假冒,想一想,蕊儿在你心中竟然只是如此用处,真是难过。可是,蕊儿知足,只要您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想起蕊儿,蕊儿就心满意足。蕊儿知足,蕊儿不会和天下女子争夺您,但蕊儿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等您,等您肯回眸注意到蕊儿的存在。来,来,我们喝酒,不醉不休——”
司马逸轩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饮而下。
蕊公主傻笑着,也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倒了一杯,一口灌入口中,仰头看着房顶,笑着,喝着。
喝得醉了,蕊公主趴在桌上睡着了,司马逸轩吩咐蕊公主的手下送蕊公主回房休息,以手抵着额头,休息了一下,对一直守在门口的甘北说:“吩咐马车,本王要回王府。”
甘北立刻照办。司马逸轩扶桌站了起来,这个蕊公主,竟然在酒中下了药,幸亏事先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形发生,预先服下了解药,但是,仍然是觉得有些晕眩,看来,乌蒙国的药又精进了不少,当然,也是今夜的酒烈,他几乎一口饭菜没吃,所以有些几分浅浅的醉意,虽然是和蕊公主在一起喝酒,但,司马逸轩几乎就没有正视过这个人的存在,他的心和念头全都在王府里的意儿身上,只要想到意儿在,他就觉得一切是安心和踏实的。为了意儿,如何都好!
“您要和丛姑娘解释一下吗?”回到府中首先就遇到了甘南,轻声的和司马逸轩说,“听仪雪讲,丛姑娘等您到了很晚才睡,只怕是也是担心的,才歇息不久,您是不是过去和丛姑娘解释一下,免得她心中疑虑?”
司马逸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本王不是特意让你回来吩咐仪雪伺候意儿早些休息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睡下,这点事情也做不好,难道让意儿休息是这般困难的事情吗?她的身体仍然有些虚弱,而且经历了冰窑的事情,精神一直有些紧张和恍惚,你们也是太不知轻重了。”
甘南低下头,轻声说:“仪雪说,丛姑娘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也不说话,只是听雨,昨晚一夜睡得还好,也没做恶梦,想必是已经渐渐淡忘了。属下只是担心主人您,您为了丛姑娘做了这许多的事情,如果不能让丛姑娘知道,反而让丛姑娘渐渐生了误会,那就太——”甘南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只得咽回下面的话,其实,他只是担心,蕊公主和蝶润的存在,会不会给自己的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蝶润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这几日的安静就是不祥的预兆,而蕊公主更是一个被人娇宠惯了的公主,若是她们一同生事,主人又不解释的话,一定会给主人惹了误会。
“意儿不是小心眼的女子。”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说,“本王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就算是本王想要解释,她此时也已经歇息了,只要她能够好好的,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本王都可以接受。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去歇息吧,本王也有些累了。”
“是。”甘南轻声答应。
司马逸轩觉得好像是刚刚躺下,就有人在外面敲门,请他起来,听声音好像是甘南,“主人,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说是来看看您和新王妃的。”
司马逸轩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自己的哥哥来这儿做什么?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宫里等着司马溶和丛惜艾前去上茶的才对,为何跑来这儿?
“知道了,让他先喝杯茶,本王很快就过去。告诉他们,依然是以前的规矩,不许丛府的人踏进半步,所以,请皇后在门外候着。差人去看看意儿醒了没有,若是没醒,就不要惊动她,告诉仪雪,若是意儿还睡着,就不要告诉意儿皇上来这儿的事情。”
外面的人答应着离开,伺候司马逸轩的奴婢立刻进来帮他更衣,司马逸轩换好衣服,有些不耐烦的走出房门,问甘南:“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真是有趣,难得有此心意。”
“主人,好像是皇上不仅带了皇后过来,还有二太子和二太子妃一同前来,刚刚属下看到二太子妃好像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让她在外面候着,本王不想看到她。”司马逸轩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说,“这样的话,就算意儿醒来了,也不要告诉她这些人过来的事,若是生出什么事端,本王自然会解决。”
甘南点点头,轻声说:“属下这就去办。”
司马逸轩到了前厅,人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皇上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好像还是蛮开心的,中气充沛。“皇弟,果然是拥得美人眠,不肯早起呀。呵呵,咦,怎么没看到弟媳呀?”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皇兄真是用心,这么大清早的跑来这儿,就是为了要查查我是不是象往常般早起?真是让皇兄失望了,我原本就没有很早起来的习惯。至于意儿,她此时仍是我府中的客人,自由的很,她想如何,我可是干涉不得。”
司马溶一旁微笑着,很礼貌的说:“今日侄儿和惜艾去宫里给父王上茶,父王说皇叔最疼爱侄儿,特意让侄儿过来给皇叔和未来的婶婶敬杯茶,可惜因着皇叔府里的规矩,侄儿的太子妃不能踏入府内半步,所以只能做罢。”
司马逸轩看着面前的司马溶,“罢啦,本王不是一个喜欢遵照规矩行事的人,这茶不饮也罢,况且早上空腹饮茶,对身体并不好,还是谢了。本王替意儿道声谢,待见到她,定会转告。”
司马溶微笑着说:“既然皇叔不喜欢,那就不再要这些繁文缛节,而且侄儿和惜艾只是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还未举行大婚,此时敬茶也不太合适,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有皇叔满意的侄媳妇前来替您侄怀茶,得您一心的欢喜。”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侄儿真是有礼数,选个太子妃也要挑本王喜爱的,可惜,本王只喜欢一个人,而这人偏偏是你的婶婶,真是遗憾。只要侄儿喜欢,这茶是谁敬并不重要。”
皇上突然插口说:“你们叔侄二人不要再站着相互恭维了,来,来,我们坐下说话。皇弟,这轩王府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真是越变越漂亮了,看得朕都想呆在这儿不离开了,这儿,可真是不差于皇宫,难怪皇弟不喜欢坐皇上,这儿,可是连皇宫也比不上的地方呀。”
司马逸轩一笑,说:“我这儿只是一个随意之所,哪里比得上你的皇宫,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懒散之人,不愿意操心,否则,哪里轮得到你做什么皇上。哈哈——”
皇上也哈哈大笑几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司马逸轩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兄长,多年的皇宫生涯让原本平庸的兄长也渐渐有了心机,有一天,司马溶也会变成这样的皇上吗?突然,司马逸轩忍不住哈哈一笑,可怜的兄长,竟然为了这虚名耗费了如此多的青春,他还真以为,他能够左右大兴王朝的天下吗?有时候,人,总是为盛名所累!
皇上似乎没有看到司马逸轩的表情,只是笑着说:“皇弟真是一个率性的人,你自然是不喜欢这皇宫的束缚,否则当时你就会选择朕如今的位置了,哈哈,我们本是亲兄弟,这位置朕坐你坐都一样。溶儿,来,难得父王今日有时间,又有心情,朕要在你皇叔这儿好好的喝上一杯,你皇叔这儿,好东西要比父王那儿都多,只怕是这皇上的位置他坐或者不坐并无贰样。”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朕的弟媳妇呢?”皇上似乎是不经意的问,“她也确实是太任性了一些,怎么可以朕来了,她连个面都不露呢?就算是和溶儿曾经有婚约在身,也不能够这样避着朕呀。”
司马逸轩微笑着,不冷不热的说:“皇兄,你这话说得怎么听着如此不顺耳,这儿是轩王府,是我的家,我想如何就可以如何,你何必在这儿说这些不中听的事情,让我说出我怀疑你们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就显得我太不够宽容啦。”
皇上微笑着,也不冷不热的说:“皇弟,朕这个要求似乎并不过份,只不过是想要见见朕的弟媳妇,这儿也算是大兴王朝的地方,难道朕在这儿随意些也不成吗?好歹朕也是大兴王朝的皇上,朕已经很迁就你,不让朕的皇后和溶儿的太子妃进来,难道还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轻轻响起,声音里有着礼貌和丝丝无法捉摸的距离,声音悦耳,却让人心中一凛,“大兴王朝的皇上想要见见他的弟媳妇,这理由听来很好呀。”
丛意儿安静的站在门口,一件浅粉的衣,颜色浅浅的近似素白,随风轻摆,优雅中透着随意,来自现代的她,有着这个朝代的女子没有的坦然和率性,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纯净。清晨中微微有些湿意的晨色中,她的皮肤如同凝脂般,清秀的眉,清秀的眼,清秀的鼻,清秀的唇,清秀的笑意,说不出的干净和舒服。
“意儿——”司马溶脱口喊了出来,此时见到丛意儿,有说不出来的激动,甚至忽略了他们之间的身份。
“意儿是你未来的婶婶,这名字可不是你可以称呼的。”司马逸轩身影似乎是老早就等在那儿,虽然刚刚他还是坐在椅子上的,但转眼间就站在丛意儿的身旁,微笑着,和丛意儿并肩而立,“意儿,昨晚睡得可好?”
丛意儿侧头看了看司马逸轩,嗔怪着:“你昨晚回来的很晚,不知去了哪里,害得我今早晚起了些,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这儿看望丛意儿,真是失礼。丛意儿见过皇上,还有二太子。”
司马溶微垂下头,心头一片茫然,仿佛最珍爱的东西突然间消失了,好像什么东西放到了嘴里,却发现全无了滋味,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眼泪在心头却流不出来。
丛意儿和司马逸轩一起走到桌旁,坐下,微笑着说:“二太子,我姐姐可好?无论如何,她如今是你的妻,请用一颗宽容的心对待她,可好?不论怎样,她都要陪你一生一世。”
“弟媳妇,你做了溶儿的婶婶,应当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才好。”皇上微笑着,看着丛意儿,心里头真是恼火,也说不出来是因着什么,就是觉得在这个女子面前,有着说不出的挫败感,她总让他觉得,他无法控制这个女子,就好像他无法控制司马逸轩一样,纵然知道司马逸轩是他的亲弟弟,不会与他争权夺利,但司马逸轩的存在对他来说却永远是个恶梦!“惜艾是个好姑娘,为人贤淑,稳重大方,哪里不好,他却偏偏不放在心上,硬是要纠缠着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丛意儿一笑,心中嘀咕,真是奇怪的大兴王朝,怎么可以如此昌盛下来,似乎每一个出现的皇帝都是平庸无奇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如此心胸狭窄,如何治理一个已经存在了百多年的大兴王朝?建立一个国家容易,守一个国家却不容易,就是这样一个皇上。是如何被先皇选为皇上的,又是如何治理国家的?“皇上说话真是风趣,二太子如何轮得到丛意儿教训?惜艾自然是个好姑娘,如果不好,二太子哪里肯娶,他们二人的私事,外人何必去理会,说不定,今时吵了,明时就如漆似胶,皇上,您说丛意儿说得可对?”
皇上一窒,有些强笑,说:“也不怕弟媳妇笑话,朕这个儿子对你有些迷恋,所以,朕有些恼火。”
丛意儿笑了笑,说:“皇上担忧了,您和丛意儿伯父之间的戏语如何可以当真,惜艾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哪里舍得让她与人分享一个男子?丛意儿不过是一个过客,莫要当真,反而无趣。”
有人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脚步却轻轻的,并不仓促,站在门外的甘南立刻迎上前,那是轩王府守在大门的侍卫,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甘南示意他先回去,然后自己走到厅门前,声不高但清晰的说:“主人,前面的人过来传话说,二太子妃突然昏倒了,想请问一下二太子要如何处理?”
司马溶眉头一皱,冷冷的说:“何时变得如此娇弱,动不动就昏倒!让她在轿内歇息一会就好了。”
丛意儿心中一寒,这种语气,这种神态,这种漠然,太像她刚刚来到大兴王朝的时候,他对待‘丛意儿’的态度,她愣在那儿,想起他们的初见面,阳光下,一个帅气的年轻男子,却心存鄙视之意的捉弄她,视她如同草芥,甚至还更加不堪!真是想不明白那时的丛意儿为什么会喜爱这样一个男子,难道仅仅为着那一次的误会,一次误以为的救命之恩?“二太子,您应该去看看惜艾。”
“她那样对你,你竟然还可以原谅她?她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皇叔的爱,才不惜用你替她嫁给我!”司马溶恨恨的说。
“溶儿,乱讲什么!”皇上有些生气的说,“惜艾她是你的太子妃,是未来的大兴王朝的皇后,你怎么可以在这儿乱讲一通,她若是如你所说,怎么会嫁给你,怎么会事事替你考虑,若她有意于你皇叔,何必等到此时,就以她的容颜和聪慧,怎么可以一直引不起你皇叔的注意,定是有人——”说到这儿,他狠狠瞪了一眼丛意儿,继续说,“在一边胡说八道,自古红颜是祸水,真是不错半分!”
丛意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这个罪名,皇上可是给得不小。
司马溶立刻说:“这事与意儿无关,是孩儿自己的错,是孩儿自己错失了意儿。”他看着外面的雨意,突然想起一次到轩王府来寻丛意儿的情景,丛意儿专注于一只飞翔的蝴蝶,清丽脱俗的模样,苦笑了一下,轻声说,“意儿,真是我不懂得珍惜,如果当时不把你送到醉花楼,你不会遇到皇叔,不会引起皇叔的注意,其实,当我在皇宫遇到你的时候,你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时候,已经是上天给我机会,我却恭手把你让给了皇叔!如果没有我的那次行为,哪里会促成你们这段姻缘?!”
“去看看惜艾吧。”丛意儿轻声说,“她此时心中一定是很苦,若你肯好好对她,或许是份好姻缘。不论怎样,她毕竟是你的妻。”
司马溶并不动容,心中冷冷的声音滑过,他怎么可能对一个一直对他存欺瞒之心的女子有怜悯之意,况且,她一直喜爱的是司马逸轩,并不是自己,何必为她心忧!“她不会有事的。”
丛意儿轻叹了口气,侧头对司马逸轩说:“我想去看看惜艾,她是这个朝代的女子,若她嫁了,定会死心守着这个男子,纵然她心中有太多的前尘旧事抹不去,纵然她恨她不甘,她也会做好她此时的身份,不知她昨晚经历了如何的难堪,司马溶此时的态度我再熟悉不过,所以,怜惜惜艾,她,此时如何?”
司马逸轩轻声说:“此时你去看她,她会更难过更恨你,你只能当做并未听到并不知道才好,有你姑姑在,她不会有事。”
丛意儿愣了一下,想了想,司马逸轩的话确实有道理,只得放弃了去看望丛惜艾的念头。
皇上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责备的说:“惜艾如今身体不适,你应当去看看她,若落下话柄,反而误了前程。”
司马溶不情愿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懂得父亲的意思,如今,丛王府也算是权力的代表之一,而且是最支持他们这一支的大臣,不仅有一位做了皇后,一位做了勋王妃,现在还有丛惜艾嫁了自己,丛意儿成了轩王妃,可以说,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最强大的力量,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轻轻的说:“司马溶,若想达成目的,你就得学会舍,就算你再不情愿,有些事情,你得用心去做。正如意儿所说,如今丛惜艾是你的妻,不论前尘旧事如何,如果你想保持现状,你就得接受面对,其实,丛惜艾心思缜密,当是你最好的伙伴。”
皇上突然对司马溶说:“这大兴王朝总是要有些规矩的,是不是?溶儿!”
丛意儿心中一惊,皇上的话不是随意说来,他,定是心中恨着司马逸轩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狂傲,所以才会如此向司马逸轩表明,他,才是这大兴王朝的皇上,才是大兴王朝唯一说了算的人,纵然司马逸轩如何的无人可及,却也只是个王爷,在大兴王朝,也应该低姿态些!虽然他的话看似说给司马溶,实则是说于司马逸轩来听。
“皇弟,朕说得对不对?”皇上接着问了一句。
司马逸轩漫不经心的说:“那不是我的事情,是你做皇上该考虑的事情,何必来问我。”
门外甘南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的传了进来;“主人,皇后娘娘刚刚让人过来传话,请皇上和二太子过去一下,二太子妃的情形好像不算好,皇后娘娘担心她会出意外,想请皇上立刻带她们二人回宫宣太医诊治。”
皇上愣了一下,对司马溶说:“朕得过去看看,她毕竟是朕的儿媳妇,比不得某些人有人照看。”
丛意儿以手托腮,目送着皇上和司马溶匆匆离开,有些不解的说:“大兴王朝真是奇怪,怎么会想到好好的要把江山交给这样一个不够成熟的皇上管理,也真是有趣,就是这样一个皇上,竟然还可以把大兴王朝治理的如此昌盛安宁!果然是有些意思。”
司马逸轩哈哈一笑,说:“你真以为——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他们这一来,竟然耽误了我们的早饭,真是无趣。”
门前,宫里的马车安静的呆着,宽大的马车里,丛惜艾静静的躺着,脸色异常的苍白,完全的没有血色,连嘴唇的颜色都浅到令人不安。丛雪薇守在一边,一脸的焦急之色,真是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间,好像丛惜艾和丛意儿换了身份般,以前大家都讨厌的丛意儿此时竟然成了人人争夺的人,反而是以前大家一直都喜爱的丛惜艾,变成了人人讨厌的女子,司马溶原本是最喜爱她的,为何如今是如此的冷淡?!难道,司马溶真的喜欢上丛意儿?但就算是如此,也不至于要如此对待丛惜艾呀?
“皇上,您可算来了,惜艾吓死为妻了,她,她突然间就晕了过去,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从雪薇看到皇上和司马溶赶了回来,语气焦虑的说。
司马溶冷冷的看着昏迷的丛惜艾,她在轩王府门前昏迷,摆明了就是触景伤情,她喜欢司马逸轩,却嫁给了自己,在自己所爱的人的府门前,自然是要伤心的!他冷冷的说:“皇后,您不必担心,她只是一时感触而已,不必理会,过会就好了,可惜皇叔不肯允许她进到轩王府,否则,她早就娇艳如花了!”
“溶儿,不得胡言乱语!”皇上有些恼怒的说,“惜艾她如今正在昏迷中,你却在那儿说些不知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真是让父王伤心,你是未来的皇上人选,怎么可以纠缠在这些个儿女情长中,你怎么可以和你皇叔相比,他是个没有远大志向的人,你却是未来的皇上,怎么能够如此不够理智成熟!”
丛雪薇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皇上和司马溶,她是知道司马逸轩和司马溶之间因为丛意儿有了疏远,但是,却不知丛惜艾哪儿不妥得罪了司马溶,什么叫,‘可惜皇叔不肯允许她进到轩王府,否则,她早就娇艳如花了!’丛惜艾不舒服和司马逸轩有什么关系?!
司马溶冷冷的说:“父王请原谅孩儿,孩儿无法去关爱一个不把孩儿放在心中的女子!”
丛雪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司马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丛惜艾和司马溶不是一直都很恩爱的吗?怎么成了亲反而闹成这个样子?今早看他们二人同去正阳宫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怪异,当时猜测是二人刚刚结为夫妻,有些不太好意思,再加上当晚简单的仪式上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如此,但看目前这种情形,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难道,丛惜艾和司马逸轩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溶儿,不得任性,朕觉得那只丛意儿在一旁胡说八道,你却听信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竟然会迷上哪样一个不堪的女子,她,只是一个野种,一个不知道父母到底是何人的野丫头,如果不是丛夫人心善照顾,她此时早不知葬身何处,你竟然为了她这样神魂颠倒!真是可恨!”皇上有些恼怒的说,“惜艾哪里不好,你竟然相信那野丫头说出来的话,相信她和你皇叔有染!朕只看到她对你皇叔一直尊敬有加,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丛雪微越听越糊涂,但,听到皇上如此说到丛意儿的时候,她却有些生气,二嫂根本就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人,意儿也绝对是二哥二嫂的骨肉,二嫂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根本不屑于向身旁的人证明什么,其实,此时的丛意儿就很像她的母亲,看来平常,却隐藏着智慧,因为,只有本身出色的女子才有可能吸引出色男子的注意力,纵然这女子在其他人眼中是如何的不出色,也不能掩其风采!丛意儿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能够让大兴王朝最骄傲的男子司马逸轩动心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平常人呢?而且,也让一向不把丛意儿放在眼中的司马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若不出色,怎么可能!尤其是前面还有一个大家公认的出色女子丛惜艾。
“皇上,请不要如此说到意儿,意儿她也是一个好女子,只是您没有太多的接触她而已,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状况,否则不会有今日情景,在没有清楚事情原由之前,请皇上暂且不要太多猜测。”丛雪薇低声说,“意儿她毕竟是为妻二哥二嫂唯一的血脉,为妻不忍看她被人误会,尤其是,——您也算是她的姑夫,请疼惜些好吗?”
皇上一愣,真是邪门,到底是怎么了,丛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每个人都在帮着她说话?!真是可恶,他恼怒的说:“朕在说话的时候不要乱讲话,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难道惜艾不是你的侄女,难道朕不同样是她的姑夫不成?!”
丛雪薇一愣,不知道皇上哪里来的如此大的火,只得收住口。
“哼,一个小小野丫头,竟然敢和朕直视,竟然敢无视朕的存在,难道她以为她嫁了朕的皇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哼,若不是朕念着他是朕的同胞兄弟,早就——竟然真的不把朕放在眼中,就算再怎么着,丛意儿那丫头也是溶儿的人,怎么就可以说要就要了,真是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纵然朕不喜欢丛意儿,可是朕的儿子喜欢的人他就不应该打主意,竟然敢对抗朕,敢当着朕的面抢走朕儿子的女人,真是!可!恶!”皇上恼怒的声音中完全不掩饰心中的火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在马车里慢慢的回荡。
丛惜艾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悄悄滑落,在这个时候,能够听到一声支持的声音,那种安慰和幸福真是无法形容,难怪,那个小青会说,让丛意儿喜欢上司马溶的仅仅是因为司马溶的一个微笑,一件外衣。在决定选择丛意儿先替自己嫁给司马溶之前,她用药迷昏了小青,从小青嘴里得知了丛意儿与司马溶之间的故事,知道了在那次差点送掉丛意儿性命的冬日里,濒临死亡的丛意儿遇到了正好外出随自己父亲狩猎的司马溶,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司马溶,并且从司马溶手中获得了一件披风和一个微笑,就这样简单,丛意儿从此爱上了司马溶。她觉得这很好笑,但是,此时,她突然昏迷,绝非装假的情形,却发现,能够听到一声温暖的话语竟是如此的让人觉得心酸,虽然她觉得皇上并不是完全的因为想要帮她,可是,仍然是觉得心里头非常的安慰。
司马溶冷冷的说:“父王,她是怎样的女子,孩儿清楚的很,孩儿没有办法再如以前那样喜爱她,而且一想到以前,就觉得是一种耻辱,她竟然敢欺骗我,让我在她面前像一个傻瓜一样!父王,她如今是孩儿的太子妃,孩儿想要如何对她,有孩儿的自由。有件事,孩儿想和父王说一声,孩儿突然觉得,二太子府只有一位太子妃很寂寞,孩儿想再娶一位,您觉得如何?”
皇上一愣,下意识的说:“你不会是想着再和你皇叔争夺丛意儿那丫头吧,你也看出来了,她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她现在是你皇叔的人,朕暂时不想招惹你皇叔,他可不是一个可以用正常思维考虑的人,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司马溶冷冷一笑,说:“父王真是会开玩笑,孩儿不傻,不会这个时候去争夺意儿,但她终究会是孩儿的人,这是不会有错的!但是,目前,孩儿想要娶的却不是意儿,而是苏娅惠!”
“不行,那是丛克辉的未婚妻。”丛雪薇脱口说,“他们二人也是自幼订下的亲事,而且,离他们成亲的日子已经很近了,再有半年的时间就到了。”
“哼,为什么不行!”司马溶冷笑着说,“在她没有进入丛府之前,她可以嫁任何人,本太子现在就是想要娶她,为何不可?!你在嫁给我父王之前,不也是许了人家的吗?”
丛雪薇脸色一变,低下头,没有吭声。
“溶儿,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恼怒的说,“她是朕的皇后,也等同于你的母亲,你竟然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自从你喜爱上那个疯疯颠颠的丛意儿开始,你就完全变了一个人,真是让朕失望!”
司马溶面无表情的说:“父王,孩儿只是觉得二太子府太过寂寞冷清,想要多个人多些热闹,难道不可以吗?而且您也希望孩儿可以好好的对待丛惜艾,那苏娅惠本是丛惜艾的表姐,为人贤淑,性格温和,又是勋王妃的亲妹妹,定不会差到哪儿去的,难道她和丛克辉有些关系就不可以嫁入二太子府吗?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区区丛府,难道也要我时刻让着不成?”
皇上一窒,心中恼火,但又说不出来,看着司马溶的表情,心里思忖,如今他正在不高兴的时候,虽然那个丛意儿自己看着不济,但是在司马溶眼中或许不同,那个苏娅惠到确实是个贤淑温和的女子,丛克辉娶不了她完全可以再娶另外一个女子,没什么大不了,如果娶了苏娅惠,司马溶可以收敛些的话,到不失为一件好事。犹豫了一下,皇上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如此的话,朕就答应你,再另外为丛克辉选个女人。”
司马溶唇畔一笑,看着躺在马车上闭着双眼的丛惜艾,静静的说:“丛惜艾,父王让我好好对你,你看,我怕你寂寞,让你的表姐来陪你如何?是不是想得很周道?”
丛惜艾心里一阵发紧,司马溶这是故意的,他恨她,恨她的所作所为,他这是故意在令她难堪。苏娅惠是自己哥哥的未婚事,再有半年就要成亲,他却要这个时候让苏娅惠嫁入二太子府,这不是摆明了要耍丛府吗?但是,她现在能够如何?除了一心的恨意,她无能为力!
“父王,孩儿看,这轩王府也不要再呆了,如今皇叔正是高兴的时候,一定不会希望有人打扰,他现在也是大兴王朝数一数二的人物,父王也是对他有忍让之意,我们何必呆在此处,还是回宫里去吧。”司马溶微笑着,语气却很是冷漠的说,“孩儿看皇后娘娘的脸色也不太好,听太医们讲,这些日子,皇后娘娘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好像需要好好休息。还是回去吧。”
皇上看了自己的皇后一眼,再看看躺在马车上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丛惜艾,有些无奈的说:“好吧,那我们离开吧。”
三日后。轩王府。
远远的看到司马逸轩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既觉得可笑,又有些疑虑,丛意儿迎上前,微笑着说:“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是不是又出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也不算什么有趣的事,只是,司马溶又娶了一位太子妃。”
丛意儿一愣,“他娶了哪位姑娘?”
“苏娅惠,你的表姐,你大哥丛克辉的未婚妻。”
丛意儿微微一愣,司马溶和苏娅惠,她突然想起她一次在宫里遇到司马溶时的情景,司马溶就好像是没有看到自己,温柔的和跟在后面的苏娅惠打招呼,而且苏娅惠对司马溶的表情也很温顺,她当时还以为苏娅惠和司马溶有些故事,后来才听说苏娅惠是自己哥哥的未婚妻,而司马溶也一心喜欢着丛惜艾,也就把这事放在一边了,今天突然听到这消息,虽然很意外,到觉得并不怎么不能接受,只是,司马溶对苏娅惠是真心的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丛惜艾?
“我刚刚过去喝了杯喜酒,这件事应该还没有通知你哥哥,他如今还在司马溶的一处行苑里养伤,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司马逸轩平静的说,“而且,要说起来,你表姐和司马溶关系也一直不错,你表姐其实也喜欢着司马溶,只是因为自己是丛克辉的未婚妻,所以把感情放在了心里,这次能够嫁给司马溶,对她来说,似乎不算是一件坏事,只是,不知司马溶对她是真心还是单纯的利用她来报复丛惜艾。”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如果我没有出现,司马溶和丛惜艾,丛克辉和苏娅惠,甚至你,都不会有这些起伏,逸轩,我觉得,我的出现好像是个错误,我搅乱了这儿的一切。”
司马逸轩走过去,看着丛意儿的眼睛,轻声说:“意儿,如果是天意,就算你不出现,一切也一样会发生,你,是天意,是我等了这么久的一份天意,就算是痛苦,在我,也是一种欣慰,因为有你,一切不同,如果没有你,我纵然一生平稳,也是无趣,生无意思。意儿,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你,是我的唯一,失去你,就等于是我不再存在,意儿,你必须为我好好活着。”
丛意儿看向窗外,她喜欢这儿干净温润的环境,已经有了初秋的味道,但仍然是有着浓郁的绿色,雨意朦胧中,有着说不出的清爽之意。呆在轩王府里,司马逸轩给了她最安宁的环境,但是,她的出现,却给司马逸轩带来了许多麻烦,搅乱了他原有的闲适懒散的生活,她知道,为了顺应天意,顺应她必定要嫁给大兴王朝帝后的天意,司马逸轩一定会为她去争夺这份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的权势,以他的能力,只是时间早晚,可是,当他真的成为大兴王朝帝王的时候,他还能够如此闲散随意吗?他还会是她爱慕的轩王爷吗?
“苏娅惠和丛惜艾如今同嫁了一个男子,会不会是个悲剧?”丛意儿轻声说,“虽然知道,就算我不出现,或许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让这一切发生,只是时间早晚不同,可是,心中总是不安,丛惜艾她是因为爱着你惹恼了司马溶,可是,苏娅惠却最是无辜,就算是她喜爱着司马溶,我到宁愿她嫁的是丛克辉,或许简单些。”
司马逸轩轻抚丛意儿的长发,淡淡的说:“意儿,这轩王府可以给你一份安静的环境,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够避免的,苏娅惠只是司马溶的一步,他不仅恨我夺走了他以为应该属于他的你,而且还恼怒着丛惜艾的背叛,所以,他会报复丛府,会让丛府的人因为丛惜艾的背叛食不知味寝不得安。司马溶,生在帝王家,这,是不可避免的,在四个太子中,能够成为未来皇上的人选,在权势中,他为了生存,这所有的变化都是正常的,人,到了某个位置的时候就会变成某个样子。”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逸轩,若我不是丛意儿,只是一个过客,你会奇怪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丛意儿,仿佛突然间睁开眼睛,就一切不同了,以前,现在,未来,我无从控制,或许我此时这个模样,下一刻会成为另外一个模样。”
“意儿,你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或许,正如你所说,你毕竟是你父母的女儿,你骨子里的东西是绝不会改变的,我一直怀疑,你以前的某些行为是不是有原因的。”司马逸轩轻声说,“丛夫人擅长用毒,你母亲在后来怀了你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武艺,这件事情,令我师父相当的怀疑,后来,师父才发现,你母亲是为了保护腹中的你,丛夫人在她的茶水中下毒,但是你母亲察觉了,为了让丛夫人相信她喝下了茶叶,从怀上你开始,你母亲就再也没有用过武艺,因为她发现那药就是为了让她失掉武艺的一种毒药。意儿,你父母为了你,舍弃了许多,你绝对不可以随意的放弃你的生命。还记得在醉花楼遇到你的时候,你一心求死的事吗?那眼神里的无助和茫然让我心中很难受,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不论怎样,我都一定要让你好好的活着,纵然你是丛府里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意儿,当你决定放弃你的生命的时候,或许才是真实的你,你的眼神清澈干净而坚决,原来,一个眼神一句话语,真的可以感动一生。”
丛意儿看着司马逸轩,没有说话,心中却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在醉花楼遇到他,心中就再也没有失落之意,千般理由,万种想法,不过是为了可以找个借口说服自己留在大兴王朝。从开始忘了浩民开始,从淡了对司马溶的记忆起,她的生命就只为眼前这个男人存在。天意如何,就算是司马溶成了帝王又当如何,那只是他人眼中的帝王,不是她心中的帝王,在她心中,或许大兴王朝的帝王永远只有司马希晨、司马锐,和此时站自己眼前的司马逸轩,一个帝王,或许可以隐于世,但永远可以左右天下。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大兴王朝绝对不是由当前这个皇上左右的,背后一定有秘密。司马逸轩不说,她也不会问。
苏娅惠安静的跟在司马溶的身后,浅绛红的衣裙衬着她温柔细腻的容颜,突然成了司马溶的妃子,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可是,这是命,她除了顺从,没有别的办法。
在简单的仪式上,已经做了勋王妃的姐姐努力隐藏着眼中含着的泪意祝福她:“妹妹,姐姐最后喊你一声,自此后,你就是勋王爷侄子的妃子,姐姐希望天意善待你,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幸福些。你素日里和惜艾的关系不错,她如今——你好好照顾自己,二太子他人很好,只是因着意儿——算啦,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些。姐姐只是嘱咐你,一定要时时小心。”
她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身侧不足一步的丛惜艾,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让那般美丽的丛惜艾变成这个模样?
“你就留在府里吧。”司马溶冷冷的说,话是说给丛惜艾听,但却根本不看她一眼,“让娅惠陪着我出去就可以。”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之意,神情里也是,看得苏娅惠心惊肉跳,这种神情,在她看来,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只要是看到丛意儿的时候,司马溶必定是这个表情。但他对丛惜艾一直是疼惜宠爱的,这是大兴王朝所有女子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好像丛惜艾和丛意儿换了似的?
“陪我去一个地方转转。”司马溶对苏娅惠说,语气略微和气了一些,“免得在这个府里觉得憋闷!”
苏娅惠轻声应允,没敢问要去哪儿。虽然看着马车载着他们到了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所有的疑问被她硬生生的堵在嗓子里。
“和我谈谈意儿。”司马溶温和的说,“说说那次到宫里来的情形,就是那次你陪意儿来宫里,我把意儿推进荷花池的那次,你们来之前之后的所有事情。”
苏娅惠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的看着司马溶,不知如何说才好。
“不用担心,我要听所有的事情,包括当时意儿的态度,好的和坏了,我都要听。”司马溶温和的说,心中淡淡的想: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意儿她成了我心中一个抹不去的痕迹。“我不要你用任何语言粉饰过程,意儿她的言行我心中有数,我只要真实的情形。”
“意儿她,她——”苏娅惠轻声的有些犹豫的说,“她只是有些任性,并无他意,她只是在醒来的时候,说她想要放弃与您的婚约,其实,您也知道,您与意儿之间的婚约本就是姨父和姨母刻意而成,皇上只是口头随口一说,您当时实在无意于意儿,所以她才会有此念头,您莫要怪她。”
司马溶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这我知道,我与意儿之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婚约,当时所谓的婚约只是为了保证丛惜艾的身份,如今她已经成了我的太子妃,有些事情也不必再隐瞒下去,当时父王根本就不同意让意儿嫁入二太子府。——罢啦,有些事情不提也罢,说了反而心中惶恐,她,避开我也是最正常的行为,我怨不得她。”
苏娅惠心中微微一酸,司马溶,原本不是最讨厌丛意儿的吗?怎么突然间这样眷恋起她来?那眼神中的温柔看得她心中隐隐做痛。
司马溶依然微笑着,面带回忆之色的带着苏娅惠向大牢走去,口中淡淡的说:“我依然时时可以在回忆中看到她站立在荷花池中倔强的看着我毫不害怕的说出放弃与我之间的婚约的神情神态,那清澈的眼神,将会是我一辈子的痛!若我肯用心的看她一眼,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她有和你说起过我吗?”
苏娅惠不解的跟在司马溶的身后,昨天嫁进了二太子府,二太子在当晚的洞房中醉意朦胧,抱着自己,却喊着‘意儿’的名字,她一心的不解,如今,司马溶这样和她谈着丛意儿的时候,她才隐约觉得,有些事情是不对的,但不对在哪儿,她却不知。他带自己来这儿做什么?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成?这儿可是关押宫中出了错事的皇亲国戚的地方,二太子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倒是常听意儿提起您,其实,她最常说起的就是您。”
司马溶心中一痛,长长叹了口气。
陆秀芬看见司马溶来到这儿,立刻迎上前,恭身施礼。
“意儿她住过的地方照顾的可好?”司马溶轻声问,远远的已经看到那间丛意儿住过的牢房,司马溶的心竟然跳的无法自控。
陆秀芬低着头,轻声说:“轩王爷已经吩咐过,要好生看管,不放任何人进入,牢门已经锁好,除了每日要做的打扫外,并不曾有任何进入过。二太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溶苦笑了一下,轻声说:“哪里能有什么吩咐,皇叔他事事做在我的前面,难怪意儿对他动了心,打开牢门,我要进去呆会。”
陆秀芬没有反对,取了钥匙,前面去开了门,口中轻声说:“轩王爷吩咐过,说是可能这些日子二太子您会来这儿瞧瞧,嘱咐过对您不必拒绝,说您自会小心不损坏一丝一毫。只是轩王爷也嘱咐过,莫让二太子呆的时间太久,有些事情,错过了也只得错过了,总是放不开,只会害了无辜的人。”
司马溶没有说话,踏入牢房,看着一墙的缤纷,竟然落下泪来,意儿,意儿,他心中一声声唤,有什么人可以和我谈谈你?现在能够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曾经的话语也是一份安慰。
“娅惠,过来坐坐。”司马溶淡淡的声音,说,“意儿她都是如何谈起我?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只管慢慢说来,我不会烦。”
苏娅惠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司马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样看重他一直不放在眼中的丛意儿?
“她,随时会谈起您,只是她见您的机会不多,每一次见面都会被意儿无数次的提起,一遍遍的讲给身边的人听。”苏娅惠轻轻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犹豫,努力想让自己的讲话不那么不自信,她实在是猜不透司马溶到底是怎样想的,只怕说错了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听得最多的是您和她一次相遇的情景。她说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什么也不懂,那一年她生了病,一个人迷路在外,不知道如何回到丛王府,那个时候,您和您父亲以及轩王爷一起出外打猎,您送了她一件外衣救了她一命,而且,您还对她微笑,她说那个微笑是她今生见过的最温和的微笑,让她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司马溶突然有些走神,苏娅惠的话让他突然间想起一些已经模糊的旧事,有些细节已经淡忘的一段完全不在记忆中的记忆。
那一年的冬天,他是曾经陪着父王和皇叔一起外出打猎,那么茫茫的大雪中,没有任何人看到那个雪地中的小姑娘,她的衣服本就素淡,再放在大雪中,就更加没了踪迹,但是,皇叔却一眼看到了大雪中那个小姑娘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动,也看到了一只饥饿的野狼突然出现在那个小姑娘的身后,就一箭射去救了那个小姑娘一命。自己当时去查看被射中的野狼,才发现那儿有一个小姑娘,回来还和自己的皇叔说起,但是,他当时对那个小姑娘微笑,并不是如何的关心,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样寒冷的野外竟然还有一个活人?!
那个小姑娘竟然就是如今的丛意儿?!他那时完全无心的一个微笑,竟然让丛意儿痴痴爱了他这么久!他的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人也有些痴傻起来。只是,丛意儿知道真正救了她的是司马逸轩而非他吗?她知道,当时他送的衣服是司马逸轩的吗?还有,她知道当时她昏迷后,是司马逸轩派人救了她,将她送到了猎场附近皇家的一处庙宇内,让庙内的人点火为她取暖,并让人照看直到她再次醒来?
那个时候,他还笑皇叔无事找事,救那样一个小丫头,只记得皇叔随口说了一句,“很奇怪,从心里觉得,若是我不救她,定会后悔一辈子。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可做就做,何妨。”
司马逸轩,救了他准备共度一生的人,而自己,却将丛意儿恭手让出!司马溶此时除了苦笑,真的别无他法。
“二太子,您怎么了?”苏娅惠说着说着,发现司马溶一脸的茫然呆呆的看着牢房的墙壁,有些担心,停下话头,轻声问,她真是好奇,这儿明明是牢房,为何弄成这个模样,花团锦簇?
司马溶愣了愣,突然间醒来,看着苏娅惠,有半天的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说:“没事,只是突然有些走神,你说到哪儿了?除了说到我们一次见面的事情外,她难道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从那次见面到如今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难道这几年她只谈这个吗?说点别的事情给我听。”
苏娅惠犹豫一下,轻声说:“平常我也不太常见到意儿,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间其实仔细想想并不算多,意儿她素日里看着咋咋呼呼,其实私下里她害羞的很,有时候说话还会脸红。”说到这儿,苏娅惠突然微笑着说,“这样说,听来有些不太可能,可是,有一次她生病了,我去探望她,她当时躺在床上,与我聊起你,说着说着,竟然羞红了脸,那模样在我看来真是很陌生。——我想起件事来,就在我们二人来皇宫,也就是你把意儿推入荷花池的那一次,在来前的晚上意儿突然把我找了去,也不说什么,只是邀我喝酒,意儿的酒量并不算好,喝了些酒,就只是无声的落泪,问她什么她也不说,那一夜其实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因为皇上终于应允她嫁入二太子府,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我却觉得她很不开心,不晓得为什么,后来她睡了,我就离开了,二天觉得不放心,赶去看她,她突然说她不想嫁给您了,我一直不太明白,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司马溶微愣一下,轻声说:“或许是她觉得委屈吧,虽然很高兴可以嫁给我,却突然觉得我爱她不够深,所以觉得委屈,会喝酒会难过吧?很奇怪,以前一直不在乎的一个人,却突然间打动了我的心,原来,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是很简单,甚至不需要理由,她就那样眼神清亮的看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心,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我心中,再也抹不去。”
苏娅惠微微低下头,轻声说:“原来您一直不曾喜欢过意儿,只是那一次她说她不想嫁您了,您才注意到她?”
司马溶微微一笑,说:“是的,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的存在在当时只有让我头疼的份,哪里谈得上爱,在那之前,我真是恨不得可以立刻把她从视线中彻底的抹掉,但是当时为了——但,那就那样一脸无惧的看着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毫不迟疑的说她不想嫁我了,甚至求死的时候,我却突然喜欢上了她,而且再也放不下,这样说,听着一定很奇怪,但却是我内心当中真实的想法。爱一个人,原来如此简单,如此没有道理!想来,皇叔他喜欢上意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她那样真实自然,是一个独立的人,她的微笑可以让人忘却所有,意儿她看来简单,其实,正因为她不简单所以看来反而简单。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苏娅惠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司马溶。
“她看来简单,是因为我们自己觉得自己很复杂,凡事通透,实际上,她看得更明白,她只是在做看客,她根本不想介入其中,也许在那一刻她就放弃了再爱我,所以反而坦然!”司马溶轻声说,“这大兴王朝能够让皇叔动心的女子她是唯一的一个,似乎爱她爱得没有理由,此时想来,他爱她,只是爱她这个人,不是她的某一方面,可惜我想通太晚。就好像这儿,当时皇叔关她在这儿,换了别的女子,早就寻死觅活,最起码也要哭得死去活来,但,意儿她却可以在这儿获得乐趣,她根本不把我们众人放在眼中,甚至不把大兴王朝放在眼中,她只是一个率性而活的女子。我们看她痴傻,但是,若是心中杂念纷乱,可有心情描绘出如此美丽的图画?可以在这种寂寞到令人恐惧的地方如此乐在其中?”
苏娅惠看着司马溶,有些失落的站着,不知如何才好。
“我一定要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不论用怎样的办法,我也要从皇叔手中将意儿夺回来!”司马溶轻声但不容置疑的说,完全忘却了面前的女子是他刚刚娶入府中的太子妃,是一个要陪他一生一世的女子,他的心中眼中只有丛意儿的影子,只有她的一颦一笑。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长者,长者背对着他,背影传达着一份刻骨的冷静,和一份无从掩饰的疲惫!脊背虽然挺得笔直,却明显的表达出一种心力憔悴。锦服衬托出一种凛然的王者之气,声音也浑厚,微微有几分嘶哑。
“病了不过半月,竟然冒出如此多的事情,如果不是蝶润那丫头冒死前来通知,不晓得好好的一个大兴王朝要变成如何模样!”长者回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司马逸轩,带着责备之意,“你哥哥他不过庸才一个,若不是你母亲当时致意恳求,你又不肯委屈自己,此时哪里轮得到他!为父又如何到如今还要如此辛苦!念着他是朕的骨肉也就罢啦,反正不过一个虚名,他喜欢就由他去吧,为一个丛雪薇争这虚名,冷宫里让结发的妻子郁郁郁寡欢而亡,夺了他人已经到了门前的女子,朕都可以容忍。但是,偏偏你,也如此不成气候,和一个小辈争夺一个丛家的女子,这丛家何时可以安生!如果不是因着那个丛意儿的父亲对大兴王朝有功,丛意儿的母亲是大兴王朝皇族血统,朕早就除掉这丛府了!那丛意儿是否就是与你同来的女子?你竟然带她来这故去的祖先的旧居打扰,她对你,有如此重要吗?竟然可以让一向铁石心肠的你柔情似水!”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长者,目光中却有着怒火,似乎穿越了长者的身体如刀剑般落在长者身后安静而立的蝶润身上。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竟然敢偷偷来这地方,找到自己的父王,说出这许多事情!他的声音穿过空气,落入蝶润耳中,声声冷漠刺心。
“你是如何找来这儿的!竟然敢背着本王做出这定决定,你以为找到本王的父亲就可以左右本王吗!蝶润,休怪本王心狠,本王最恨你这种自作主张的奴才,一个青楼女子,真是糟蹋了醉花楼三个字,醉花楼何曾出过你这样的花魁!”司马逸轩的表情依然平静,但,声音中却有着起伏的情绪,“立刻从醉花楼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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