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表妹-《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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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睁开眼看一看,奈何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何婉蕙双眉一拧,站起身将床边帷幔放下。

    一旁的宫人们不禁面面相觑,这琴声从东轩传到这里,已经微弱得几不可闻,且曲调舒缓清雅,压根不吵人。

    沈宜秋断断续续地抚了两曲,让宫人把琴挂回去,又慢条斯理地饮了三杯茶,仍旧不见黄门来传话。

    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时辰,既没有等到尉迟越醒转,也不见何婉蕙出来。

    她估摸着自己等了这么久,任谁都挑不出错来,便即对尉迟越身边的黄门道:“殿下看来已经睡熟了,我先回东宫去,你们好生伺候。”

    说罢便带着宫人离开了。

    坐上马车,她靠在车厢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肚腹有些难受,许是幼时常被祖母罚不许吃饭落下的病根,她只要不按时用膳便会不适。

    马车驶过相辉楼,一点点难受已经变作阵阵抽痛,许是方才空腹饮茶的缘故,这回痛得格外厉害些。

    可马车行在半道上,除了咬牙忍着别无他法。

    终于捱到承恩殿,她的中衣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连下车走几步路的力气都没了。

    宫人们用腰舆将她抬入殿中,便即去请医官。

    沈宜秋躺在床上,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看着宫人黄门和药藏局的医官们团团转。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不断往外冒冷汗,嘴角却含笑。

    明明打定了主意再不去自讨苦吃,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沈宜秋你活该,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道。

    尉迟越睡到将近子时,忽听外面传来夜鸮叫声,一个激灵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见朦胧烛光中坐着一个人。

    他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以为自己在承恩殿,也没看清楚床边人的样貌,含糊道:“宜秋……你怎么坐在床边?”

    话音刚落,视野逐渐清晰,他突然认出来床边的人不是太子妃,却是何婉蕙。

    何婉蕙眼中包着泪,尴尬地笑了笑:“表兄你醒了?”

    尉迟越这时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点点头:“阿蕙,什么时辰了?”

    何婉蕙道:“近子时了。”

    尉迟越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回飞霜殿?”虽有宫人内侍在侧,但她在他寝殿内待到深夜,瓜田李下哪里说得清楚。

    他心里有些怀疑,再怎么至情至性,何婉蕙也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个孩童,她又不知道最后会嫁给自己,怎么一点也不避嫌呢?

    他捏了捏眉心:“你赶紧回去安置吧。”

    何婉蕙道:“可是表兄这里……”

    尉迟越打断她:“我这里有人伺候,别担心了。”

    何婉蕙有些失落,点点头道:“是……”

    她边说边起身,身形一晃,便超前栽去,旁边一个内侍迅如闪电地蹿过来一把扶住她:“何娘子小心!”

    何婉蕙扶了扶太阳穴道:“忽然起身有些晕……”

    尉迟越道:“你是不是还未用晚膳?”

    何婉蕙不回答,只是垂眸一笑:“表兄好好将养,阿蕙先告退了。”

    走出两步,她忽然停住脚步:“对了,太子妃娘娘先时来过,见表兄已就寝,坐了会儿便走了。”

    尉迟越立即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人叫醒我?”

    瞥见何婉蕙苍白的脸色和泫然欲泣的神情,尉迟越没再说下去,待她离开,他立即叫来个黄门问道:“娘子是什么时候到的?”

    那黄门如实道:“回禀殿下,娘子大约是戌牌时分到的,她见何娘子在殿中,便不曾进来,”

    尉迟越目光微动:“她等了多久?”

    黄门道:“总有一个多时辰吧。”

    尉迟越脸色一沉,方才何婉蕙说太子妃“坐了会儿便走”,若非他仔细询问,便会以为沈宜秋只待了片刻。

    但这般模棱两可之言,认真计较起来也不算错。

    他不想以小人之心去揣测何婉蕙,但这一点怀疑,就像一粒细砂落在他心里,虽然微不足道,却硌得他有些难受。

    尉迟越坐起身,对黄门道:“伺候孤更衣起身。”

    那黄门吃惊道:“殿下要去哪里?”

    尉迟越道:“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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